再看旁边还有几堆应该是前几天丢下的，都已经腐烂发臭了，难怪整条海岸线的味道那么难闻，不光是海水的咸味，还臭气熏天的。
子墨也忍不住上前问：“这些小鱼小虾怎么不要了？”
那几个渔民嘟哝了两句本地的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旁边跟着的长随解释说：“小鱼小虾卖不掉，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晒干也不值钱，渔民平时都是直接扔掉的。”
陈继昌在旁边也说：“最值钱就是那几条大的，会有县城的酒楼专门来收，也可以卖给镇子上的小饭馆，不过也就三两种鱼比较值钱，有的鱼就算大酒楼也不喜欢要的，但也不容易打得到。
就是晒在船上那些咸鱼，也是不值钱的，所以渔民才会那么苦。”
看到忽然俯冲下来叼吃鱼虾的海鸥，把她们几个小的吓了一大跳，纷纷让到一边去。
过了旁边也不怕了，那可是一道优美的风景，孩子们看了一会海鸥吃鱼。
由于岸上的鱼虾多，海鸥倒是挺多的，俯冲下来那个场景纷纷扬扬速度又快，还挺好看。
“奶奶，鸭子不是吃鱼虾的吗？为什么不养鸭呀？这样鱼虾也不浪费了，奶奶腌的咸鸭蛋可好吃了。”
楚楚是冲着落在最后头的奶奶说的，现在只有黎大人和奶奶落在最后头，但是离她们也没十来步远。
楚楚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
子墨看向陈继昌，那神情就是说：小姐说得有道理。
陈继昌一介书生，没来几个月，倒是对养家禽还没有多少了解。
所以把希望寄托在颜奶奶跟黎大人身上，他自己没有吭声。
颜奶奶果然是赞同楚楚的，看见黎大人也有点意动，所以提醒了几句：“大人，福宝的话我觉得倒挺在理的，这么多的小鱼小虾，鸭子不用喂应该都可以养得肥肥的。”
楚楚的灵异她不知道黎焱会不会告诉这个亲大哥，也知道飞鸽传书恐怕写得也不会那么仔细。
更不知道黎大人会不会信楚楚，这一次来本来是想，福宝如果跟她咬耳朵就提点一下姑爷，再让姑爷想办法传递给黎大人，让黎大人斟酌能不能用的。
再说楚楚这句话应该只能作为参考，看着并不像是大大给她的肯定的答案，所以颜奶奶也不敢有非常肯定的语气。
“楚楚说的是饲养野鸭子吗？水鸭倒是没有人养过。
这海岸原本就是有野鸭子的，但是岸边寸草不生，海鸭子游过来的不多，都喜欢在海岛上扎堆。
离这不远的两座岛屿，倒是海鸥海鸭子都有不少的，每年都有不怕危险的渔民，划船出去捡海鸭回来卖。”
黎大人说完沉思了一会儿，又招手找来两个衙役询问了一番，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确实没有人尝试过养鸭子。”
“渔民世代打鱼为生，恐怕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养鸭子？”
“还有就是不知道，把野鸭蛋捡回来能不能用炕来孵化？”
陈纪昌在旁边也插话：“大人，一定要养野鸭吗？是不是水鸭可以也试着养一些试试？没准还真的能养活呢。”
黎大人果然雷厉风行，有了想法后也顾不上她们了，马上召集渔民过来了解情况，靠海吃海，想来集思广益，渔民们肯定也会有点想法的。
召集所有随从和衙役直接在一起碰头。
黎大人也没让随从们商量太久，好像就决定让渔民养鸭了，果然是太久没人给他出点子了，现在好不容易想到个点子，也忍不住跃跃欲试。
其他人没提出异议，可能是觉得岸边整堆整堆的小鱼小虾太浪费了，也觉得总要尝试了才会有答案。
所以他们的话题主要集中在：如何收集鸭蛋？如何孵化？什么人来指导饲养都一一商量，看如何分配下去了。
颜奶奶觉得在村子里的水鸭好像也是放养的，都是自己到河里去找吃的，要说喂养好像没有什么穷讲究。
自然也知道，官衙有官衙的做法，怎么养、怎么孵，这些也轮不到她和福宝操心，只是觉得福宝这个说法肯定能行。
福宝是有福的，黎大人肯接受就是接住了福宝的福气。
不说看渔民打回来多少小鱼小虾，单看海滩上飞舞的那么多觅食的海鸥，就知道把鸭子往这一赶就不会饿肚子。
楚楚好像没事人似的，早就和红缨她们又跑去看其他的渔民拉网了。
颜奶奶也感觉到了，觉得近这一年半载以来，福宝的灵异好像并不完全来自空间大大，她说的有些话，看见的有些事情好像都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这一点恐怕连楚楚自己都没意识到。
难道是越来越接近十岁，会由于空间大大的离去，反而让福宝自身的灵异显现了吗？还是会变得越来越聪明？
中午就在靠近码头的下龙镇吃饭，那是个大堂只能摆三张桌的小饭馆，平时接待的都是当地的居民或者来订货的小商贩。
除了饭食，吃的全部是鱼虾，那都是渔民们刚刚捕捞上来的，新鲜得很，他们直接买过来让小饭馆加工，也只是收一点加工费。
黎大人高兴，给孩子老人这桌煮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桌菜，大鱼、小鱼、螃蟹、海螺，泥虫花虾什么都有，让孩子们吃个痛快。
楚楚一面吃，还一面伸长脖子朝对面桌的舅舅说：“舅舅，这么吃不会把你的俸禄都吃光了吧？”
外婆和娘亲经常念叨，说舅舅舅母在青州过得如何如何苦，连那点俸禄都不够他们用，非但没有银子拿回去养两个表哥，还得用舅母的嫁妆来贴补。
“楚楚尽管吃，你们多吃几口，渔民们就能多卖几斤鱼，放心，百姓们有饭吃，舅舅才吃得放心、吃得舒坦。”
其他官员和衙役看楚楚这么说话也觉得好笑，但也清楚他们确实是囊中羞涩。
饭桌上，两个大人还是叹气：“如果养野鸭子能成的话，倒是解决了不少渔民的生存问题，只是不靠海的，守着那些盐碱地也过不下去呀。”
地大、人少、物薄、交通不方便，把青州郡的出路都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