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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Nature Boy(1 / 1)

夜幕低垂,月亮和繁星自觉远离了这片水域,在罗米视线尽头的天空事不关己地高悬,海水在冷风中翻涌,罗米闻到刺鼻的腥咸味——这简直是湿度更高的缅因花园街,她心想,看着海浪翻滚时的浪头的白色泡沫,感觉它像极了楼下快餐店的廉价奶油。

又一阵海浪随着狂风冲上滑溜溜的石面,罗米猛地后退一步,但及膝的靴筒还是不可避免地溅上了冰凉的海水,肖恩纠结了一会儿,眼神在罗米的短裙上小心地浮动,问道:“你需不需要……”

“我需要你的外套!”罗米哆嗦着说,鞋底踩得水洼啪啪直响,“我要冷死了——你说要带我出来散心!”

“朗费罗就站在你旁边,我要怎么说?”肖恩把夹克扔给她,握紧自己的魔杖,“手给我,我们要到那儿去。”

罗米跟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身后的陡峭的悬崖孤零零地耸立在漆黑的海面上,像只在沥青里滚过一圈的的生日蜡烛。

简直是所有周岁孩子的噩梦。她想。

“罗米。”肖恩说道,语气加重,罗米哦了一声,把手交给他,金色的光索从肖恩高举着的魔杖端飞出,眼前的海平面倏而下降成模糊的黑影,尖叫声被留在岩石上,罗米踩到潮湿柔软的泥土。

肖恩招招手,“这边,山顶得靠人走上去。”他不甚熟练地走过一条泥泞的小道,尽头是向上蜿蜒的山路,在漆黑的山体上像一道伤痕。

罗米一瘸一拐地跟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把我推下去吧。”她说,“我会写好遗书告诉弗雷德不要追究。”

“我背你?”

“伤员也需要户外运动。”罗米立即说。

肖恩在今晚似乎用光了下半年的叹气份额。

“肖恩?”罗米轻声问,得到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你到底在气什么?”

“气你订婚。”他头也不回地说。

“别开玩笑,我问你到底在气什么。”罗米勉强跟着他的脚步,“那天来我店里时,你心情很不好。”

“没人和蒙顿格斯贴在一起还能有好心情。”肖恩说。

“随便你。”罗米有些生气地说。

凭借地势高出她半个身子的背影突然站住,他们停在通往悬崖顶端中途的一个天然的避风平台上,肖恩转过身,罗米摸到柏木魔杖的手柄,做好了随时把它抽出来的准备。

“今晚在这里的本应该是布莱克。”他说。

罗米一愣,花了点时间将这片寒冷的水域和小天狼星联系起来,尽管小天狼星在这几年时间里完成了从逃犯到蒙冤英雄的转变,她也确实见过被迫困守布莱克老宅时小天狼星毫不避忌地展示出来的颓丧和烦躁,但任何一个与他相处过的人都很难将其与阴冷潮湿这样的气氛联系起来,除非——

“凤凰社决定今晚转移波特。”肖恩看出她明白了,又说道,“蒙顿格斯受了伤,他又是公认的懦弱,小天狼星替他……活人的事总比死人重要,对吧。”

“你没有告诉布莱克?这事关他弟弟!”罗米不敢置信地向前一步,“你为什么……等等,所以弗雷德也参加了——”

“没告诉你。”肖恩笑了笑,“我们都被排除在外了。”

“别说气话。这应该向无关的人保密——这就是你生气的原因吗,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我以为你……”

“不该太敏感,我应该习惯?”他打断罗米,“毕竟怪胎,麻瓜种和斯莱特林就应该习惯?”

“但你知道他们不是因为这些——”

“你根本不理解!一个从小就被排斥的人……罗米,不是所有人和你一样——”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肖恩突然说不下去了,尾音因为撕裂有些滑稽,风声从山体的裂口中穿过,在看不见的悬崖背面发出类似哭号的尖啸。

他们一言不发地走完了剩下的路,“拉我一把。”罗米说,最后一级陡峭的石阶对她来说有些太高了,肖恩僵硬地伸出手。

“我没办法理解。”罗米借力爬上来,“但那一定很不好受。”

“是的。”他干巴巴地回答道,“我想我该向你道歉了。”

“你应该,但不是现在。”

罗米眯起眼睛,左手摸向自己的魔杖,悬崖边上站着两个摇摇欲坠的细瘦人影,像是岩缝中的沙柳枝条。

肖恩胆战心惊地别过脸去,唯恐看见她从哪里抽出魔杖。

“在袖管里,胆小鬼。”罗米无奈地说。

“把魔杖收回去。”一个沙哑的声音命令道。

“别瞪我。”肖恩看回去,“不是我说的。”

崖边更高的那个走了过来,他的同伴——尽管这个说法有些勉强,因为那分明是个苍白的阴尸——脚步虚浮,左摇右晃地跟着在后面,显然被来人用某种魔法,准确来说是黑魔法操控着,罗米一时间不知道该去看谁,但这人古怪的腔调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或者说这人有种引人注目的天赋,罗米忍不住看向他——

“把魔杖收回去。”这人用一种罗米熟悉的,带口音的英语重复道。

他走近了,罗米发现他苍老得明显,头发和牙齿掉得精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褶皱,身上的袍子似乎也为了强调这一特点,破旧得勉强蔽体,但那双藏在耷拉眼皮下的蓝眼睛锐利得令人不快,像是打出生起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蔑视别人。

罗米收回魔杖,将尾端抵在手心,老人嗤笑一声,显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罗米听见肖恩在一旁低低地叹了口气,不禁面红耳赤,头一次为自己的警惕羞愧。

“东西带来了吗?”那人又问道。

肖恩看向她,罗米一头雾水地脱下外套,看着他从夹克口袋里摸出一根旧魔杖和一只泛黄的信封,老人鹰爪般的长指接过魔杖和信封,肖恩又抓住衣服下摆把它倒过来,用力抖了抖,一口和口袋大小不成比例的石棺砸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除了罗米以外,没有人随着这声巨响往后跳了一大步,这让她感到更加尴尬的同时也让她想到更多:魔法部来宾入□□炸时的热浪;霍格沃茨图书馆的书架移动时的轰隆声;狭长的,锐利的蓝眼睛——血缘的潜能总是强大得超出我们的想象,冥想盆中的邓布利多说道。

罗米终于想起这人腔调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格林德沃骨节突出的细长手指打了个复杂的手势,那阴尸——称他雷古勒斯,罗米命令自己——雷古勒斯顺从地躺进石棺,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姿态像是期待好梦般入睡,石棺表面并不明显的沟壑被熔金似的光点亮。

棺盖缓缓合上。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格林德沃,同时想起被曾祖父和祖父奉为珍宝的,格林德沃随意丢弃的试验品,如果他眼中的废品尚且能够挽救一个孩子的生命,那当他横扫几乎整个欧洲时,又该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那在那场举世闻名的决斗中打败他的邓布利多呢?

尽管如此,罗米心想,尽管如此。

如今邓布利多安睡在大理石坟墓中再不会醒来,而格林德沃衣衫褴褛,苍老瘦弱。身处穹顶之下,海面之上,如果此时有海鸟从高空飞过,眼中的他是否如同岩缝中的细长孤柳?

何其伟大,又何其渺小。

罗米听见纸张的摩擦声,大概是知道他们俩谁也没胆子像和和蔼的老祖父相处那样凑上来看纸上写了什么,格林德沃当着他们的面拆开了那封旧信,上下打量一会儿后折起信纸,看向肖恩,眼神中流露出古怪的笑意。

“你戏弄我?”他用轻柔的语调问道,“这纸是空白的。”

“绝对没有,先生。”肖恩平静地说道,挡在罗米前面。

她低下头,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微颤抖,知道他在后悔——不该那么早就让格林德沃拿到魔杖。

罗米抿了抿嘴,小指勾着魔杖滑出袖口,但没等她握紧,红光袭来,震得她手腕发麻,柏木魔杖飞出去,落地声被呼啸的冷风淹没。

四目相接,格林德沃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那眼神仿佛他才发现罗米是个活人,不是石头块或者悬崖上常见的别的什么东西。

一股强大的吸力拽着她的腰把罗米往前拖了几步,她用尽力气站稳,生怕撞到格林德沃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担心万一真撞上去是自己会死还是他骨头会断。

“把手放上去。”格林德沃说道。

罗米愣了愣,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他展开的羊皮纸上,虽然被魔法保护着,但那纸也旧得要命,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古灵阁面试的考题——请根据纸张痕迹辨认其年代,不许使用魔杖——至少五十年,但考虑到保护纸张的魔咒,或许真正的时间还要再向前推几十年——

旧羊皮纸粗糙的纹路间突然浮起细小的光点,继而向上汇聚,光点聚成的人影从纸中降落到地上,看上去和格林德沃差不多高,但远比他年轻许多,红发及肩,身穿花边领上衣。幻影的神态并不咄咄逼人,罗米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低下头去,正因如此,她看见信纸上的墨迹,字体就像这无言青年的上衣,精美但属于历史——

愿时间宽恕你我。那纸上写着。

格林德沃和那青年的幻影对视,又低头看向信纸,来来回回几遍,罗米低着头紧盯着地上的青苔,直到听见格林德沃低沉而古怪的喉音,说不上是嘲讽还是释然。

“看来你和我失败的试验品相处得不错。”他微微俯下身打量着罗米,“罗齐尔?”

“罗丝玛丽,先生,罗丝玛丽·罗齐尔。”罗米说。

危险的预感几乎在一瞬间,罗米后退的同时肖恩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腕,按着她趴在潮湿的土地上,巨响震耳欲聋,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格林德沃早就不见了,留给他们的是尖锐的耳鸣,和悬崖边崭新而锋利的切口。

一大块岩石被整齐切下,坠入海水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肖恩检查了石棺,又像倒出来时将它装回夹克口袋,他用飞来咒找回了罗米的魔杖,“纸上写了什么?”肖恩问。

“你是怎么——”

“不是我。”肖恩说,“是邓布利多,我只负责送信——包括给他送信。”

“一封信和一根魔杖?”罗米愣了愣,“这就是让格林德沃帮你做事的所有条件。”

“还有自由。”肖恩纠正,“而且不是帮我。”

“他会去哪儿?”

“那不是我们该关心的。”肖恩夹克穿到一半停了下来,“你还需不需要——”

“不了。”罗米说。

“那好吧。”肖恩把外套穿好。

“干什么去?”她问。

“补救。”肖恩看向翻涌的乌云,“希望这会儿他们已经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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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特·赛尔温走过昏暗的马路,沿途破败的房屋门脸和腐臭味都没能打搅他今晚的好兴致,他哼着小曲,右手神经质地摸着覆盖着左手小臂的衣料,黑魔标记的烙印仪式似乎还在昨天,皮肤上留存着微弱的疼痛和灼烧感,他并非是莱斯特兰奇夫人那样疯狂坚定的信徒,贫穷破坏了他心中培植信仰的土壤,但邓布利多死了,他又厌恶麻瓜,纯血统和食死徒后裔的身份让他拿到了敲门砖,更多是顺势而为,因此今晚他和另一个不受重视的食死徒却被派来监视布莱克老宅的异动,这样的安排比起让他参与到围猎救世主的行动无疑更让沃尔特感到轻松快活。

“站住!”沃尔特厉声喝道,迎面走来的一个中等个子的年轻男人停下脚步,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认出这是个乔装打扮的巫师——他的魔杖还露在外面呢。

“你是谁?”他粗声粗气地问,“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来人惊慌失措,旧夹克兜着的东西一晃,沃尔特一眼看出那是黑市上才有的货。

“先生,行行好。”年轻男巫讨好地说,“我就是个翻倒巷的小贩,和老主顾约好了在街□□易——”

他一准把我当成魔法部的傲罗啦!沃尔特心想。

“现在生意不景气,但这些绝不是什么走私货,您瞧,不过些草药和蛇蜕……”那男巫絮絮叨叨地说着,“……要不是我没什么出路,谁愿意这么晚了出来赚钱……”

要不是我没什么出路……

沃尔特打量这男巫,看着还很年轻,和他侄子差不多大,似乎也很机灵,“你有没有想过……”他压低声音,手指在左臂上隐秘地比划,“找个可靠的头儿?”

那男巫瞪大了眼睛。

“我倒想,先生,你有什么门道吗?”他的期盼一闪而过,脸上又有些忧愁,“可我听说他们很重视出身,像我这样的麻瓜种……”

那点物伤其类的感性顿时消散无踪。

沃尔特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巫,难怪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原来是个泥巴种。

趁着男巫自怨自艾的当口,沃尔特摸出魔杖,正准备给这个倒霉的泥巴种点颜色瞧瞧,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混杂着海水咸味的花香。

“魂魄出窍。”低沉的女声说道。

沃尔特的手不受控制地放下了魔杖,眼前的男巫直起佝偻的腰杆,朝他身后点了点头,他看见同伴正在杂草丛生的小广场上巡视,想大叫一声让他过来,但那女人又发话了。

“不许出声,不许回头。”

沃尔特僵立在原地,冰凉的手指从他身后伸过来,沿着他的下颌线往上滑,像条滑行的小蛇。

“攻击你的同伴,打晕他,再把他扔到街对面的垃圾车里。”她又命令道,沃尔特感觉手心里被放进了两只小小的玻璃瓶,正是那男巫怀里的东西之一,“再给他喝掉这个,你也一样。”

长指令给了沃尔特一点挣扎着清醒的时间,但那该死的女巫显然也发现了,他感到意识被攥紧,“照我说的做!”她严厉地说道,同时一只手在他背后轻轻一推,沃尔特不受控地向前走去,手中的魔杖迸射出危险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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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好油!”罗米在沿街的房屋墙壁上胡乱蹭了两下手,“真恶心!”

“你摸他的脸干什么?”肖恩不大高兴地问,示意她站到小巷的阴影里,街对面的小广场上,一个黑影轰然倒地,身材高大的那个扛起他的同伴朝垃圾车走去,“多此一举。”

“感觉这样比较神秘。”罗米耸耸肩,“多像个女巫呀。”

“你就是女巫。”肖恩提醒道,格里莫广场12号门口的台阶上响起轻微的爆裂声,老宅的主人对他俩点了点头,银蛇缓缓游动,小天狼星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我还以为你更关心我为什么会用夺魂咒呢?”罗米说。

“你为什么会用夺魂咒?”肖恩配合地问道。

“每个女孩都应该有一位食死徒教授。”罗米挑衅地看着他。

他们来时路过一家女装店,橱窗上贴着宣传标语:每个女孩都应有一件小黑裙。肖恩用揶揄的眼神看了眼她的黑裙子,被她瞪回去时就该料到罗米早晚会报复回来。

“我为我的失礼道歉。”肖恩说。

“哪一次?”罗米问。

“每一次。”

罗米突然有种被蛋黄噎住的无力感。

“我们走吗?”肖恩问。

她犹豫地看着布莱克老宅紧闭的房门,刚才他们进去了一趟,把雷古勒斯的棺椁放回前厅,克利切哭嚎得要背过气去,甚至忘了辱骂泥巴种胆敢踏入女主人高贵古老的家宅,一个疯癫的家养小精灵和一个痛苦的兄长共处一室,听上去实在让人担心。

“去了也没什么用。”肖恩挥了挥魔杖,垃圾车的车门发出一声闷响,趴在方向盘上的司机一个激灵,揉着眼睛驾驶载着两个沉睡在垃圾堆里的食死徒开出这个街区。

“我很惊讶蒙顿格斯对你竟然还有愧疚之心。”肖恩说。

“我也很惊讶他醒来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他要是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早在我能找到他之前就躲起来了。”罗米看向他,“我哪儿还有机会从他手里拿到免费的生死水。”

“麻瓜的药品对巫师的影响总是难以捉摸。”肖恩不置可否地说,“你去哪儿?”

罗米停在格里莫广场12号门口。

“如果你非要进去,我建议你还是少说……”

肖恩自觉地闭上嘴巴,看着她将一支变出来的白玫瑰放在门前。

“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对吧?”罗米站在台阶上,垂下眼睛看他。

“我不是因为感到被排除在外而生气。”肖恩突然说道,紧攥着自己变出来的玫瑰梗,“他们今晚行动之前来找过我,问我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家作为安全屋接应今晚的成员——但我拒绝了。”

“凡事都有风险,肖恩……更何况那是神秘人……”

“是梅丽莎。”肖恩说。

罗米一愣,“谁?”

“我的……女朋友,我们住在一起。”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他又说道,“去年圣诞我和几个同事去度假,梅丽莎是我同事的妹妹,她也在,新年我们开始约会,上个月她搬来和我一起住——”

罗米在这个停顿里尴尬地眨着眼睛,“……恭喜?不,你先等等,她知不知道——”

“梅丽莎是哑炮,在麻瓜世界长大。”肖恩否认,“她只知道现在巫师界不太平,同样的,她希望我也能融入麻瓜世界,去上学,找个工作——她觉得我这样的人……”他自嘲地笑笑,“不费什么力气。”

“所以你?”

“我辞职了。”肖恩说,“但我还在为凤凰社工作,梅丽莎以为我在夜校读书。”

“欺骗爱人的感觉一定很糟糕,肖恩。”罗米皱着眉头说,“但她应该知道……”

“你以为我是在为这个伤神吗?”

“你真是比我想的还要自私。”罗米吸了口凉气。

“我拒绝凤凰社之后一直在责怪自己。”肖恩说,“为什么我总是为了抓住些没那么好的机会,放弃一直以来都想要的——”

罗米从他手里抽出白玫瑰,放在门前。

“你要把它捏断了。”她轻声说。

--

小天狼星站在布莱克老宅狭长的门厅里,克利切伏在他脚边哀哀哭泣,石棺棺盖滑开,上面篆刻的如尼文泛起冷光,雷古勒斯躺在其中,双眼紧闭,双手放在胸前,昏暗的汽灯模糊了阴尸与活人之间的肤□□限,他竟荒诞地希望胞弟陷入一场平和的睡眠。

天鹅绒帷幔大敞,沃尔布加头一回停止了尖叫,她拼了命地瞧着这边,蜡黄苍老的脸似乎要冲破画布,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响动,像是呜咽,又像是歌声。直到小天狼星安置好弟弟离开旧宅,从伏地魔手下死里逃生的震颤和摧折心脏的悲恸都随着夜风远去,他感到自己变成一副空壳,像在摄魂怪飘过时最接近死亡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沃尔布加那些古怪的动静究竟是什么——

那时他还很年幼,往后几十年的离散动荡尚未显露端倪,而雷古勒斯更是个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婴儿,包裹着襁褓的乳白长毯月光般流淌到地上,他靠在她腿边,母亲哄着幼子入睡,轻轻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英雄奥多被抬回故乡,

抬到他儿时熟悉的地方,

帽子翻过来,入土安葬,

魔杖折两端,多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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