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大惊，连忙看向宛隽。宛隽却一脸镇定，毕竟只是最基础的防御灵纹，能撑这么几次已经是极限了。
他不好意思地请求道：“那个……能不能请你再刻一遍？呃，让我拍摄下来？”
宛隽答应了，等在摄像机下拍摄完，宛隽询问过阿文，便去翻找刚刚他说的那“废弃的一大摞”材料。
阿文一头扎进了研究当中，宛隽在另一头挑挑拣拣，似乎对每一种材料都很感兴趣。
宛隽确实感兴趣——看她发现了什么！辉光石！云纹紫铜！厚盐母！品质都还不错，是炼器炼丹的好材料啊！
当然，共通点都是被糟蹋了……上面刻着乱七八糟的纹路，估计都是用那个激光蚀刻仪弄的。
不过这一堆似乎都是在试验防御灵纹，没有别的类型。宛隽倒是挺想试试别的灵纹，但这些材料都不允许带出实验室，防御灵纹好歹还有个底版在，而其他的灵纹万一是留下了痕迹，被发现了她就真的完全没办法解释了。
因为宛隽的异能结果还没解析完，卫一鸣便告诉胡斌先带宛隽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宛隽想起一件事来：“胡老师，卫教授今年贵庚了？”
胡斌：“我记得有九十多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宛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胡乱敷衍了两句：“我之前看他发表的论文最早的是六十多年前的，有点好奇他的年纪。”
胡斌哼道：“是不是觉得他太老相了？他也是个A级异能者。要不是天天熬夜，不养生不保养，也不至于看起来这么老。”
宛隽回想了一下这个世界人类的寿命情况，人均寿命在一百四十多岁，比起末世前的地球时代，可算是大幅度提升了。
这说明虽然失控率高，但异能者被异能改造过身体之后，还是获得了好处的。
比如身体能够维持着青壮年状态的时间，比地球时代没有异能的时候更长，只有在最后二十年快要灯枯油竭时才会快速显现出衰老的迹象。
这种现象跟修仙界差不多，如果修炼者被灵气（异能之力）改造过后的情况时是差不多的话，那么寿命长度也一样才对。
修仙界练气修士（对应E级、D级的异能者）寿命跟没有修为在身的普通人差不多，一般在120岁。
筑基修士对应C级、B级异能者，200岁。
金丹修士即A级异能者，能达到500岁。
只是，很多人根本就等不到这个时候，就已经因为异能失控而死亡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宛隽又问：“A级异能者最高寿的纪录你知道是几岁吗？”
胡斌思索了很久，也不是很确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活到了两百九十多岁吧，异能值应该是25万左右的。”
宛隽追问：“寿终正寝的？”
胡斌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胡斌原本没多想，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但宛隽的发问让他不由得不往深里想。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都懂了其中的深意。
胡斌苦笑一声：“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区别，A级异能者很多都是抗击虫族的战士，而且还有异能等级越是高，就越容易失控的问题。估计A级异能者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于失控。”
A级异能者的死因概况调查，不知道是从来没有人做过，还是被官方捂住了。
宛隽猜测估计是后一种。要是所有的A级异能者，都将死于异能失控，恐怕没多少人愿意晋升A级。
但是胡斌的回答在某种程度上印证的宛隽的想法，异能越高，寿命越长，这跟修仙界的规律是相吻合的。只是被高失控率严重拖了后腿。
胡斌轻声叹息：“老师就有过猜想，如果不是失控率太高的问题，人类的平均寿命远远不止现在的一百四十多岁。”
宛隽出言相慰：“没关系，我现在发现了新的修炼方法，等卫教授普及开来，这种情况肯定能得到改善的。”
……
回去之后，宛隽还以为短期之内不会再见到卫一鸣，结果没两天又接到胡斌的信息：“卫老头想见你！在线等！急！”
宛隽正好有空，便应允了，这回还是胡斌带她去异能研究院。
路上宛隽问胡斌是什么事情，胡斌努了努嘴，有点不满：“卫老头没说，他说我是编外人员，没有资格知道。”
宛隽：“……那我不是更没资格吗？”这个人是不是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大一学生……
胡斌呵呵：“谁知道呢。可能这就是双标吧。”
转头他想起了什么，从手提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东西出来。
宛隽一看，正是那张“胡斌你有病？”的三分之一抽纸，果真用两块玻璃片平平整整地裱了起来，外面还套着类木材质的外框，就像实验室里的切片标本。
胡斌炫耀中带点谄媚：“怎么样，是不是裱得很好？这回我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训，没有用不透明的材质作底，而是直接用的玻璃……你看，这样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张纸巾，被你用异能烧过之后，一点破洞都没有呢！”
宛隽：“……你喜欢就好。”
胡斌美滋滋地放回了手提包里，到了实验室又开启炫耀模式。
但没多少人理会他，大家的目光基本都集中在宛隽身上，有钦佩，有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好奇。
卫一鸣还是不修边幅的样子，但这回他神情凝重，直接就把宛隽带进了自己的实验室里，甚至把胡斌都关在了门外。
宛隽心里本来还在好奇自己异能的检查结果，但是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卫一鸣大概不是想讨论这个了，否则没有理由特地摒开胡斌。
卫一鸣的实验室很大，比得上她前两天参观的其他实验室的两三间大，纵深很长。她跟着卫一鸣一直往里走，实验室里还有各种小隔间。
各个区域却是很容易区分，因为东西都是一堆一堆的。当然，具体是什么实验内容宛隽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只能看出，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乱。
卫一鸣没有把她带进很里面的区域，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个套着简易防护服的人影。
是研究防御灵纹的阿文。
宛隽心里有底了。
阿文一脸振奋地等着他们，他手上拿着几块云母钢，其中两块正是前几天宛隽给他刻了防御灵纹的，一块他当场实验就烧裂了，另外一块看起来还完整如初。
卫一鸣没寒暄，直接就进入了正题：“这个灵纹是你刻上去的？用异能吗？”
宛隽自然点头，这些阿文应该都告诉他了，再说了，她在人前露这一手，也有自己的考量。现在看来，她的目的十有八九能够达到。
卫一鸣低声咕哝了两句：“瞧我问的都是什么废话，全息视频都看过了……”他正色问道：“你能做到，也是因为异能的微操技术？”
宛隽否决了：“不是的，这个只要能控制异能稳定输出就可以了，对精细操作的要求不高。”
阿文闻言忍不住抢话：“可是我试过好几次都不行，其他人都试了也不行。”
宛隽看过去：“这还是因为你们本身异能的问题，异能通路残缺，异能运行不稳。”她转头看向卫一鸣：“这个问题我上一次也跟您提过的，卫教授。”
卫一鸣印象深刻：“是的，我记得。”但他显然还有别的考量，满脸犹豫。
宛隽又把视线看向阿文。
阿文接收到她的视线后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背。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目睹了她刻下纹路之后，今日见她，尽管她看着还是那个齐刘海萌妹子，但阿文总有一种面见大佬导师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旁边的业界泰斗卫教授还要强烈：“您请说！”
宛隽被阿文这大声回话和莫名恭敬的态度吓了一跳，话到嘴边突然卡了，缓了两秒才想起来：“……你的话，你应该是B级异能者吧。”
阿文很惊讶：“是的，您怎么知道的？”
宛隽：“我看出来的。”不等对方继续问“怎么看出来的”，她继续接上：“如果你想做得更好的话，我建议你修炼成为A级异能者，会更加得心应手。”
阿文更惊讶了：“真的吗？”他迟疑了一下，“可是不是说异能等级越高越不稳定吗，咱们院里其实很多都只有B级异能，就是怕异能等级高了，异能更加不稳。反正做研究也不需要很强的异能，很多地方机器可以代劳……”
宛隽“呃”了一声，是她大意了，虽然上回跟卫一鸣说过异能修炼的相关问题，但显然一时半会儿还不到公开的时候，她太想当然了：“唔，这只是我的建议。只是当下这种情况，院里说得确实也没错。”
阿文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改口得这么快，但宛隽那种笃定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的，以为她是顾忌卫教授在这里，不好公然反驳他。
毕竟院里都知道，让大家“没事就别往上晋升、保持在B级异能就差不多了”的论调就是卫教授说的。
卫一鸣似乎决定了什么，他先让阿文出去。等只剩他们两个人时，才终于开了口，声音沉肃：“宛隽，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这个纹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的。”
“你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相关的领域？”
“是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正确的画法？这种纹路我们也是刚刚才有了一点思路，可是你却一下子把完整的正确纹路画出来了。”
宛隽依旧镇定：“我看的书多，以前就了解过相关的。”这话并不是假话，她穿越后看得最多的书就是关于异能的，杂七杂八的看得不少。
只是这个世界的灵纹跟修仙界的不大一样，更有甚者大相径庭，所以她从未将心思放在这方面，只以为是这个世界对异能的独特应用。
因此在没有看到实物之前，没法感觉出灵气的运行，只看书面资料她都是一掠而过，自然没法确定那确实是灵纹。
卫一鸣依然很严肃：“可是你身上疑点太多了，你是偏远星球的孤儿，千里迢迢地考来首军，此前又从未接触过异能纹路。你对异能的了解我可以认为是因为失控之后的尝试，但异能纹路单靠你看书就会了，这没法说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