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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1 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1 / 1)

“毫无睡意啊——”楼知秋掀被上床,仰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

“你在干……”楼知秋扭头时声音戛然而止,他后两个字音都变调了,“什么?”

刚才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在回消息,没注意庭雨疏在做什么,此时回过头,却见庭雨疏坐在床侧。

让楼知秋讶异的是庭雨疏此时裸着上身,他单薄的背在床头壁灯下显得莹润光洁,线条轮廓颀长曼妙,脊柱沟有一道浅淡的阴影,一直延伸到雪白的被褥下,在他的身下,蓬松的被褥仿佛一座险峻的皑皑雪山,遮挡住那抹暧昧影绰的肉色。

庭雨疏嘴里含着什么,一开始楼知秋以为是烟,后来才发现是一根棒棒糖。

看到这样的光景,楼知秋顿时唇干舌燥,先前压下去的欲望卷土重来。

他伸过手抓住那座雪山,只手搬开,用了很大的力气,就好像抓住的是庭雨疏的身体一样。

“你下面也没穿!”楼知秋不敢置信道。

庭雨疏的膝盖动了动,在壁灯的阴影之下隐约能见他晃了下腿,那是有些孩子气的动作,正配他含着那根不知什么口味的棒棒糖,看上去落寞又纯美无邪,难免让楼知秋产生混杂着不道德的欲望。

“知秋。”

楼知秋的目光黏在人身上离不开,听见自己干涩地应了一声,“嗯?”

庭雨疏转过身,趴到了他的胸膛上,看着楼知秋不说话,脸上有抹迷离的红晕。

看清他嘴里叼的那根糖果棒,楼知秋反而冷静了一些,他揽着庭雨疏的肩,拉过被子,把他冰凉的身体抱进了怀里,裹上了被子。

“怎么了,心情不好?”

庭雨疏一手支头,趴在他胸口没说话,扒拉着楼知秋的衣领解开扣子。

楼知秋没阻止他,笑道,“你可不要告诉我刚才我们白出去了。”

庭雨疏解开两颗扣子就停住了手,用食指在上面比划着。

楼知秋垂眸看了糖果一眼,低声道,“什么味儿的?”

庭雨疏拿出那根棒棒糖,唇瓣上有蜜色的光泽,正当楼知秋以为他要告知自己时,庭雨疏低下头吻上了自己。

他的吻很煽情,令人冰火两重天地失魂,尤其是他垂下的眼睫撩在人的眼睑上轻轻扇动,触碰到人时一路痒到了心里。

“桃子味儿的。”一吻终了,楼知秋有些喘气。

夏天的蜜桃有着成熟时独特的馥郁,外形到口感,都是种隐晦的象征。

楼知秋抬起手掌着庭雨疏的侧脸,想要去摩挲他的嘴唇,庭雨疏却趴到了他的胸膛上,侧过脸贴着。

“我刚才在想打职业以来,最快乐的事情。”

“哪件事?”

庭雨疏想了想,“排不出名次,遇到你之后每天都很快乐。”

“什么?!竟然不是S10夺冠!”楼知秋很激动,胸膛狠狠起伏了一下。

楼知秋抱起庭雨疏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严肃地批评,“小疏同志,这我就要好好说道你了,身为电竞选手,最快乐的事竟然不是登顶冠军?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的职业操守?小阳上次和我说我还不信……”

庭雨疏先是愕然,接着忍住笑问,“他说什么?”

“他说你前程不想想钗裙。”楼知秋恨铁不成钢,“你知道我等你夺冠等了多久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吗!你竟然把夺冠和我拿来比较,早知道我就……”

庭雨疏实在忍不住要笑了,“你就什么?”

就什么楼知秋铁定是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自己涨红了脸生闷气。

庭雨疏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脸,“虽然说出来有些冷漠,但过去你对我的喜欢是对自己热爱的延伸,因为你对我的寄托,‘我’才有意义,‘我’只是你心里的一道影子,一开始就在你心中,只是当你看见我,你才看到影子背后的你自己。”

他用手指点了下楼知秋的鼻尖,“不过能做你的影子,让你喜欢自己,我很开心。”

“好吧,我不否认,但你要知道现在不是了……不对!你又在想钗裙!”楼知秋时刻保持警觉。

庭雨疏淡笑地摇头,“我是想告诉你,你教会了我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快乐。”

“去年这个时候,我想不到我现在会在这里。”

楼知秋望着他,“你当初为什么不想回去呢?而且你告诉我,这个舞台已经不属于你了,我是说你的射手,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改不是吗?”

他们终于有时间来好好地谈论这个问题。

“夺冠没有让你感到快乐吗?”

庭雨疏摇头,“没有人会不高兴。”

“可你看上去没有那么热衷,那是你的第一目标,但你好像对这个目标本身没有那么大的热情。我以为你经历了那么多,吃了很多苦,会很开心,或者说正因为过去运气太差了,所以真正得到冠军的时候,反而没那么稀罕了?”

“我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庭雨疏平淡地说。

“获得冠军的人是强者,但强者不一定能成为冠军。有很多选手足够优秀,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触摸冠军的奖杯。”

每个人都有一定要得到冠军的理由,但冠军只有一个。

庭雨疏经历过联赛的更新换代,他见过太多选手,各有各的天赋,各有各的命运,他深知个人能力败给机遇的无奈。

天赋异禀不够,必须艰苦卓绝,此外还需是气运之子,三者缺少任何一个,都难有机会摘下桂冠。

楼知秋也沉默了,他想起退役的付恩行。

“如果要说没有热情。应该是夺冠后忽然认识到,其实追逐永恒无限,冠军只是人为设定的一个节点,它只能在有限的时间与空间里排列次序。”

永恒的追逐就像没有终点的负重前行,前路未卜,而后面万丈深渊。

楼知秋的反驳很温和,“你说的没错,可这些很抽象,让人铭记的只有具体的东西,我们要设置比赛,邀请战队来参加,大家在一块比拼,最后决出胜负,然后来进行颁奖。只有这样真实存在的事物才能激发热情。”

他笑了一下,“你看,这就是你和我境界不同了,你夺冠后生出这样的感慨,而我还没有摸过奖杯,我能看到的就只有近在眼前的冠军了。”

“不过嘛,”他半撑起身子,侧过身躺着和庭雨疏面对面。“其实我觉得运动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的无限,因为它没有终点,才不会让人懈怠,我们一直追求更高、更好、更强,就像我们的生活,不止步于在此,才能看到更多的风景。”

“这就是你带给我的快乐。”庭雨疏半个身子压在楼知秋胸膛上,又把他推了下去,“你让我在重复自身的竞争之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比如伙伴,你是我的第一个伙伴。”

楼知秋故作夸张,“天啊,闻人听到这句话跑到厕所哭了三天三夜。”

庭雨疏弹了一下他的下颔,引得楼知秋咯咯笑,连带着趴在他身上的庭雨疏也跟着晃动。

“一开始走上这条路的确是意外,但从前我别无选择,所以我尊重这份事业,我把它完全当做自己的工作,我的确喜爱在游戏中掌控自己无限自由的可能,可那始终只关于我自己,队友和对手,在我眼里大多数都很抽象。过去很长的时间,我一直把Gleam当做我最大的对手,但我只关心他的能力给我造成的阻碍,他叫不叫Gleam不重要。”

“在我夺冠后我意识到,我一直在重复做一件毫无新意的事情,并且永远没有尽头,我没有赢得某一个人,因为以后还会有许多的‘Gleam’,这就像一个代号,它也可以叫别的名字。”

楼知秋的关注点全不在此,他冷哼一声,“我倒要听听,Gleam怎么让你头疼了,比我还让你头疼吗?”

“你这也要比?”

楼知秋幼稚道,“是的,没错。”以防万一,他甚至箍住了庭雨疏的腰,不让他有离开的机会。

庭雨疏细细端详着他,两只手拖着他的脸,带着点骄傲道,“假以时日,你会超越他。”

“你是不是偏心啊,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庭雨疏不假思索地肯定道:“没错。”

楼知秋大感上当,要求他即刻改正,“不行,你必须以客观的角度中肯地发言,让我听听来自偶像庭雨疏的评价。”

庭雨疏习惯了他想一出是一出,和他讲道理,“可我只有一个,你要么选偶像,要么选老婆。”

楼知秋忍痛割爱,抱过庭雨疏埋在他肩窝里,吸吸鼻子假哭道,“呜呜,那还是选老婆吧。”

“刚才说到哪儿了?”楼知秋撒完娇,状似恍然道,“噢,你说Gleam不重要。”

面对楼知秋的故意曲解,庭雨疏也只是淡笑。

“后来我的手臂受伤,就像唯一的武器也没有了。”

在一个团队游戏中,他既不受团队的喜爱,也不受团队的信任,作为团队竞技而言,他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对职业选手来说,伤痛或者状态下滑,但凡是能力出现了下行,在不进则退的电竞行业里,基本上就再难起来。

而对于庭雨疏个人而言,他看见了过去被忽略的事情,无论是像博星川这样与他作对,还是Gatsby愿意替他承担所有,那让他意识到,他过去从未承担过的团队责任。

有人对他负责,他对别人负责,团队竞技是相互联系的整体,而过去他认为只要完成自己的职业,各司其职,就是这么简单干净的事情,这中间没有人可以替代他人,也就不存在对他人负责的说法。

“我找不到我的位置,我一直在和自己比赛,这样永远没有输赢。”

楼知秋摸着他的发顶,轻轻地抚弄。

“很苦涩吧。”

突然发现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变成了毫无意义的虚无,充斥了他人的非难与怀疑,那种内心荒芜与茫然,想必不好受。

“当时有一点。”

他重新审视过往的职业经历,觉得如此乏善可陈。

在当时,像诸如董虎攀之流,过去恨他牙痒痒的那群人听说了他的际遇,乐不可支地落井下石。

——战区射手界只需要一个常青树,我们已经有了Gleam,你不觉得就让你创造的神话终止于现在,是最完美的吗?

——你现在拥有了Gleam都没有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传说’。人们会感到疑惑,为什么这个异军突起的人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Gleam,又迅速陨落了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多令人遗憾,多令人惋惜!至于你,就会成为一个未解的谜,一段传奇,你有了这个光环,做什么会不容易?大把大把的钞票朝你来啊!

——难道你还怀着那种可笑的理想,还想打败Gleam?

——你已经不可能再战胜Gleam了!

你已经无法再战胜Gleam了,这是让庭雨疏最终决定离开职业赛场的关键。

不是无法战胜Gleam,他已经无法战胜任何人,所有的比赛都失去了意义。

楼知秋突然想起来,好奇地问,“我记得你一开始说准备换行,你那时候想干什么到底有没有想法?”

庭雨疏沉吟,“嗯……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

“做赛事或者体育管理?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能做得很好,你的生活也会很充实精彩。”

庭雨疏枕在他胸膛上,声音轻得有些缥缈,“那就遇不到你了。”

这句话说得太庸俗了,简直不像他会讲的。

“其实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很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那样。”

“现在你终于了解到我的普通。”

“不,不……没有。”楼知秋的声音很轻柔,仿佛新奇而小心地捕捉一只蝴蝶。“你只是变得更立体,你这样的人会爱上我,我任何时候想起都感到幸运。”

“我觉得所有事都有阴阳两面,你会感觉陷在与自己的比赛中,但另一个角度来看你投入了全部的自己,所以你关注不到其他事,因此你把你的个人做到了极致。”

“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哪怕你觉得你根本不关心其他人,可是你的确影响了我们这些后来人,你让我们憧憬而向往,你是纯粹的竞技选手,这是你无与伦比的地方。”

庭雨疏低头望着他的眼睛,好半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楼知秋被他严肃的态度感染,认真地思索着,“什么?”

“我想吻你。”

说完这句话,庭雨疏便托起楼知秋的头,垂首吻住了他,这一次比之前更猛烈深入,庭雨疏握住楼知秋胡乱动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颈侧抚摸。

这个吻好险好险在悬崖边缘停了下来。

庭雨疏撑在楼知秋身上,两个人都平复着呼吸,脸色通红地看着彼此。

“我怀疑你是在给我做那种磨练意志力的特训。”楼知秋气息不稳道,“你再这样……我真不行了。”

庭雨疏像听到什么很好玩的笑话,低低地笑,“你不行……”

楼知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尴尬又好笑,接住笑趴到自己颈边的庭雨疏,“那是啊,不行还不让说了吗?”

“过几天,我要好好检查一下,你是不是不行。”庭雨疏笑够了,在他脸侧轻声说。

一句话让楼知秋彻底失去语言功能。

“刚才说到哪儿了?”这次轮到庭雨疏问了。

楼知秋这回是忘得一干二净。

他抹了一把脸,恢复理智,“总之,总之,你现在怎样想的?”

在庭雨疏回答以前,他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伙伴,那你不必再介意过去,因为你不会再回到过去那样。”

楼知秋把庭雨疏从一个人的灰色世界拉到了彩色丰富的世界里,在这个新的团队,庭雨疏收获了队友的信任。

在因为庭彩阳移植手术回国时,每一名队友都表现出关心与支持,他们向自己保证,让他不要担忧牵挂,这是他从前不能想象的事。

楼知秋怀抱着庭雨疏,温柔地笑,“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我是你最忠诚的士兵。”

“你也有了对手。”楼知秋想起闻人在输了比赛后的话。

“那么第一个,就从Gleam开始吧。关于Gleam,庭选手有什么想说的吗?”楼知秋采访道。“你有一次说,你也曾经在竞技中害怕过,是和他有关吗?”

刚才庭雨疏坐在床边,楼知秋看着他沉默的侧脸,那时他感觉到庭雨疏沉浸在复杂而矛盾的情绪当中,喜悦,寂寥,怅惘,还有不安于现状的躁动与担忧。

“是啊。”

哪怕他从未向人说起过。

Gleam的背影在他脑海中浮现,万众瞩目之下,焰火在竞技台边燃烧,他背后身披的太极八卦旗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昭昭夺目。

“我恐惧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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