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大师死死盯着朱由检，质问的声音在奉天殿之内回响。
朱由检双目一眯，眼中有森然冷意划过，道：
“是又如何？”
空明大师双手合十，眉眼展开，极度漠然道：
“寺庙不建，佛道不兴，民间必生恶念，相杀不断，而且，佛祖盛怒之下，会降临大灾祸，民间饿殍遍地，恐怕大明将会国运衰落，万劫不复。”
“陛下，你也不想看到那一日到来吧？”
“放肆！”
“你这个妖僧，竟然敢在这里妖言惑众，实在是大逆不道！”
“狂妄妖僧，敢诅咒我大明国运，应该凌迟处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空明的话瞬间让整个朝堂巨震。
大臣群情激愤，指着空明大声呵斥。
那目光，仿佛就要活撕了空明一般。
朱由检的眼神也变得冰冷下来。
一个秃驴，也敢威胁自己，而且，朱由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威胁！
想到这里，他的虎目之中划过一丝杀意，寒彻入骨，随后他寒声问道：
“看样子，你今天是来求死的？”
空明大师仰着下巴，道：
“我佛门弟子亿万，信徒更是遍及天下，陛下若是杀我，必遭反噬。”
空明笃定朱由检不敢杀自己，这也是他敢威胁朱由检的原因。
他佛法精深，在佛门之中地位崇高。
更何况，杀僧本来就是天下之大不韪。
历史上，在皇帝面前，比他还狂说话比他还难听的僧人多的是，那些皇帝也没敢杀僧人。
甚至。
有的皇帝不但没杀那些僧人，还反过来把他们尊为上宾。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佛门的强盛。
一个国家若是想长盛不衰，都得对佛门礼敬有加。
大唐天子真的有那么信佛么？
还不是因为可以得到佛门的支持，增强国力……
“反噬？那朕倒是要看看，你们的佛能够怎么反噬我大明？”
“若有万般因果，尽加吾身！”
朱由检冷冷一笑，眼中杀意已经毫不掩饰了。
杀意仿佛化作有形之物，如同一头凶兽发出尖啸，空气都变得森冷下来。
空明大师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杀意，身体忍不住后退一步，神色惊恐道：
“你……你……要做什么？”
他瞪大眼睛，怀疑自己今天可能玩大了……
朱由检嘴角挂着冷意，寒声道：
“做什么？自然是成全你，送你上路。”
“来人呐，这些人妖言惑众，大逆不道，欺君犯上，诅咒大明子民，罪该万死，拉出去凌迟处死！”
朱由检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般，一刀刀插在空明大师的心脏之上。
他瞬间大惊失色，红润的脸唰的一声煞白，满脸惶恐，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他的弟子也被吓傻了，身体抖若筛糠，瞥了一眼空明大师，满脑子都是问号……
你他妈早说你是来送死的，别拉上我们啊！
很快，侍卫阔步进入奉天殿中，目无表情，拖着五个僧人就往外面拉。
“陛下饶命啊！！”
空明疯狂挣扎求饶，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大师范。
可他不管怎么挣扎，那些侍卫的手如同铁钳一般，仿佛插入他们肩骨，所有的挣扎全部失败，声音也原来越远。
“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我也是啊，不是说只是过来占个场子么？怎么就凌迟了！！”
“救命啊！陛下饶命啊！”
空明的弟子更是不堪，鬼哭狼嚎，涕泗横流，刚出奉天殿就尿了出来。
听着他们的哭嚎声，大臣们心中一阵舒畅，脸上都带着笑意。
不过，张居正却面带难色，拱手道：
“陛下……”
“嗯？爱卿是要为他们求饶么？”朱由检神色一冷，淡淡道。
张居正心头一颤，连连摇头解释道：
“微臣不敢，这些妖僧胆大包天口出狂言，就算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他们了。”
“只是，佛门势大，门中弟子信徒不计其数，影响力很大，确实不得不防。”
朱由检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
“爱卿所言有理，此事，朕会查明，到时候再择机行事。”
“陛下英明。”张居正闻言，重重松了一口气，只要朱由检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就可以。
想必，天子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很快，早朝结束。
空明大师连带着他的弟子，被拉到菜市口，扒光佛衣，进行凌迟。
等到了刑场，他们的脸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声音早已嘶哑，发不出声音，眼神木然，充满了绝望。
百姓们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出来看热闹。
他们见过凌迟贪官，见过凌迟红云教妖女，凌迟秃驴却是大姑娘坐花轿……第一次。
……
朱由检结束早朝之后，回到乾清宫命人去宣西厂雨化田。
不久后。
雨化田来到乾清宫，见到朱由检之后，连忙下跪拱手道：
“微臣雨化田，拜见陛下。”
“平身吧。”
朱由检摆摆手，瞥了一眼雨化田。
雨化田如今修为愈发高深，一双冷厉的眸子，阴柔而霸气。
“你可知朕为何宣你而来？”朱由检淡淡问道。
雨化田轻轻点头，他的情报网无数不在，朝堂之上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对此朱由检也知道，因此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点头之后，雨化田拱手道：
“可是因为那些狂僧？”
朱由检颔首轻点，道：
“正是此事。”
雨化田嘴角微翘，看向朱由检，道：
“陛下放心，微臣现在已经派人调查空明所在的寺院。”
西厂监察天下，这种小事。
不用朱由检下旨，他自己就会办的妥妥当当。
朱由检欣慰一笑，补充道：
“你做的很好，但只调查空明那个寺院是没用的，此事恐怕是整个佛门的意志。”
“朕猜测，还可能有外部的势力参与其中，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雨化田闻言，神色一凛，如果涉及整个佛门，这件事恐怕瞬间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但他神色无惧，对着朱由检的方向微微躬身，道：
“陛下需要我西厂做什么？”
朱由检沉吟片刻，盯着雨化田缓缓说道：
“大明佛门，以江南之地最为兴盛，朕要你亲自去江南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