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律部无事。
后花园集体锻炼身体。
唯独柳高升，因为方才在公房没忍住笑了一声。
被吕不闲以破坏小会纪律为由，罚抄三章律法。
还得把上次给的案子弄出来。
“昨晚打探出了什么？”
见沈青云教完吕不闲，霍休一边活动身体，一边询问。
沈青云一字不落说了遍：“估计有真有假。”
“嗯。”
霍休点点头。
获取情报难。
分析情报更难。
“你分析分析。”霍休扭着老腰指示。
沈青云沉吟少顷，开口。
“最假的，应该是宗内大能数量。”
霍休皱眉：“怎讲？”
“吹牛吹实力即可，对我和柳兄，还有一群姑娘来说，大能有多少，没有意义。”
“有道理。”霍休双手举高，又落下，“而且没其他仙宗来对比嘛，用小柳的话来说，就是装了个寂寞。”
沈青云笑道：“正是如此。”
“其他呢？”
“他们另有目的。”
“何以见得？”
“若是省亲，要么不带宗门长老，要带，则为给家里长脸炫耀，若是长脸，他爹这两日就不会眉头深锁，这明显不是以他为荣。”
禁武司进不去刘府，吏部肯定能进去。
刘冕他爹在吏部什么状态，禁武司门儿清。
“而且我登门那日发现，他与父母关系并不如何，根本没省亲气氛。”
霍休孤家寡人一条，才不关心家庭关系。
他一边原地小跳，一边问道：“这目的，或许是莱州所谓的仙缘？”
“若能确定莱州有修仙者……”
“有，廉战之前汇报过。”
还真有？
廉战……好熟悉的名字，我是不是对他笑过。
下次不笑他了。
沈青云沉吟道：“莱州有仙缘，他二人来天谴城有何用？威慑？若是威慑，来四境才对……”
见沈青云停下不语，霍休也不跳了，叹道：“修仙……修士三境，是为金丹，我略有不敌。”
沈青云心中一凛，试探问道：“四六？”
“三七。”
嗯，只要不是头七的七就还好。
沈青云压下情绪，继续询问。
“大人，主要是哪方面不敌？”
“没法说。”
霍休摇摇头，简单说了两句。
“炼体肉身占优，但比不了仙家宝贝，至于其他，主要是修士杀伐手段太多，这手弄不死你，他就换一手，根本防不胜防，除非近了身。”
沈青云微微皱眉。
素来只闻炼体转修仙。
从未听说过有修士跑秦武来炼体。
再加上其他种种事例，他之前就认为炼体不如修仙。
却没想到，修士能强到越境而胜。
当初给炼体划分境界的大佬，这么不靠谱的吗？
“也不知我的真武隐仙诀……加虎妞，行还是不行。”
见沈青云沉默，霍休一边转体，一边打气。
“当然，若炼体进入五境，至少能持平。”
炼体五境，是为神通境。
整个秦武，就当今陛下一棵独苗。
“难怪王硕来了京畿之地，即使有心怀叵测的嫌疑，禁武司也只是如临大敌般防备。”
总不可能随便来个啥玩意儿，就要劳驾皇帝。
“继续说。”霍休开始屈膝弯腰。
“我认为不是针对仙缘的威慑。”
“理由。”
“刘冕看似无异，实则忧虑重重，这不是优势在我的威慑样子。”
“还有呢？”
“他对禁武司很上心，试探力度却又不大。”
“这就奇怪了。”霍休又开始伸胳膊蹬腿，“他幼时喜欢禁武司？”
“不，他喜欢隔壁班一个叫董晓的大姐姐，三年前嫁了。”
霍休动作一顿，又继续弯腰。
“就是既想又装。”沈青云以为霍休没明白，又补了句。
“啧，精辟。”霍休笑了笑，“如此看来，果然另有目的。”
沈青云点点头：“属下总结一下，刘冕修为不高，在浮云宗只是底层，活得战战兢兢，由此可见浮云宗内，同门倾轧居多，情谊淡薄。”
“他说是省亲，实则不像。”
“且如此修为，如此地位，根本没资格，更没情感基础让堂堂长老陪同省亲。”
“再加上他对禁武司的谨慎试探……属下有两个结论。”
霍休停了下来，静静聆听。
“要么截杀一事是他们干的，要么他们的目标是秦武，所以，即使他们真的是在威慑，也只基于这两点。”
霍休心跳漏了一下，旋即面不改色蹬腿儿。
“分析得不错。”
沈青云却摇头道：“只是分析猜测，最重要的是验证。”
“庞指挥使已奔赴莱州。”
“大人，可有把握？”
霍休笑道：“也莫太小看秦武千年底蕴。”
见沈青云一脸的洗耳恭听，霍休失笑，想了想道：“秦武也有些仙家手段。”
“哦？”沈青云心中一跳，“我们背后，也有修仙界影子？”
霍休摇头。
“秦家开创炼体一途，是得高人指点，此后高人又出现过，赐了些手段……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安心做事。”
“属下绝不外传。”沈青云肃容回答，随后又笑道，“大人真疼我们，我的确更有信心了。”
“知道就好，”霍休笑眯眯地继续蹬腿儿，“你思维缜密，有头脑，不莽撞，记性好……”
刚来后花园，准备践行休息是为更好工作的柳高升，直接被这一连串褒奖砸得头头晕晕眼眼花花。
妈的。
陪吃陪喝有我吧？
阿谀奉承我是主力吧？
和沈青云打配合有我吧？
我还拉着肚子！
合着到头了我就薅头发加班，你们搁这儿搁这儿呢？
气得他扭头就……诶？
霍大人他……
“大人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大人，这蹬腿儿其实有点小技巧，无需蹬出脆劲，放松即可。”沈青云笑着示范。
“是吗，我试试……嗯，感觉是不一样了哈。”
“大人修为高深，这些粗浅的东西一通百通，比如之前的转体……”
“嗯嗯嗯，有点意思，继续？”
“大人难得有空指点，我肯定要抓住机会，大人您别嫌我烦就行。”
柳高升嘴巴大张，后槽牙都跑出来看稀奇了。
“我尼玛，霍大人这是，这是……”
等搞清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柳高升鼻孔瞪得能塞下俩吕不闲了。
“沈青云啊沈青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霍休啊霍休，小爷偷的时候，你咋好意思给我似笑非笑的？”
不行！
得溜！
不溜得死这儿！
回公房的路上。
柳高升神态愤懑。
表情渐渐扭曲。
“都不要脸了是吧，呵呵，不知我祭出云高升这一招，霍休阁下您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