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天空渐渐从深邃的夜色中苏醒，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悄然出现在东方。
顾许手机的闹铃响了，顾许正要伸手去关，却发现顾大海替他关了。
顾许缓缓坐起来，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顾大海凹陷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回事，顾许感觉好笑，他友好地嘲笑：“爸，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顾大海没说话，脸上写满了羞涩和尴尬。
顾许本来不想笑，他知道，笑不厚道，可看到顾大海这表情，他真是忍不住不笑。
“爸，不就是结个婚，你至于吗？”顾许说着打开门。
蓝若思已经起来洗漱完了。
她正从洗漱间出来，看到顾许开门说：“我正要去叫你！”
蓝若思刚说完，顾大海就说：“蓝……思，你妈跟你说了没！”
“哈哈哈！”顾许刚才只是淡笑，现在是开怀大笑，顾大海话都不会说了，蓝若思的名字都忘记了。
顾许一边笑一边说：“爸，你是有多紧张啊！舌头都不是你的了。”
蓝若思微笑：“顾爸爸，我刚起来，这个时间，估计我妈应该和李阿姨去早市了，她还来不及跟我说。”
顾许看着蓝若思：“你先去收拾，我去洗漱，等我一会。”
顾许说着直接进洗漱间，男人洗漱很简单，刷个牙，洗个脸，不用梳头，更不用东抹西抹。
蓝若思点点头，回顾许房间涂面霜。
顾许去洗漱间洗漱。
顾大海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顾许和蓝若思都看着顾大海。
蓝若思涂完面霜，心欠欠地，她走到顾许身边，示意顾许要不要安慰一下顾大海。
顾许一边刷牙，一边又笑顾大海：“爸，李阿姨是我们熟悉的人，你都紧张成这样，要是找个不熟悉的人，你是不是得疯。”
“不熟悉的人，打死我都不结婚！”顾大海严肃。
蓝若思小声跟顾许说：“让你安慰顾爸爸，你这叫什么安慰！”
顾许拉下毛巾准备洗脸：“这有什么好安慰的！娶媳妇还要安慰？”
蓝若思看不下去了：“顾爸爸，你别着急，我妈跟李阿姨去早市了。我们今天要上课，双方的时间都不一样，估计得晚上，我们才知道结果。”
“晚上好，晚上好！”顾大海声音颤抖。
他现在内心很拧巴，一方面他希望李小英同意，另一方面又希望她拒绝。
如果李小英同意了，后面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李小英拒绝了，他又觉得丢面子，而且以后两人不好相处。
顾许不屑一笑：“爸，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顾大海没回答，心中一梗，害怕这个词戳中了，他的内心。
顾大海拿起茶几上的烟，开始抽起来，此刻，他内心何止是害怕啊！
焦虑，烦躁，担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负面情绪。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以前，也有过女人想跟他结婚，他都以顾许还小为理由拒绝了。
说实话，找个陌生女人到家里来，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品性如何，确实很担心顾许。
李小英这一点没得说，她对顾许真的很好。
后来，也有女人喜欢孩子的女人找过他，是那种天生就喜欢孩子的女人。他相信会，她会对顾许好。
可这点过去了。
他又不知道如何跟女人相处。
再加上之前有情伤，他就更不愿意触碰，久而久之，感情就成了他人生的禁区。
他也考虑过，随便找个女人凑合过。
可，他又不是没结过婚！
顾许小时候，他都应付过来了，顾许长大了，他还结个毛！
再后来，他就不去考虑这件事，整天想着赚钱。
顾许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短短的几分钟，他老爸抽了三根烟，而且都没抽到底。
这说明，他此刻的情绪真的很差。
顾许默笑：“爸，我知道，你为什么害怕了！”
顾大海猛然抬头，一副“你居然知道”的样子。
顾许淡笑：“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你害怕改变。”
顾大海惊了，顾许一句话准确地概括了他的内心。
“爸，你跟李阿姨结婚做的改变是最小的，几乎没改变。”
顾大海迟疑一会：“你爸我赚得不多，害怕无法承担两个家庭的责任。”
“屁话！”顾许回答，“以前，没赚那么多钱的时候，你都能把两个家庭的责任扛起来，现在赚得比以前多，你还扛不起来？”
顾大海哑巴了。
“爸，你跟李阿姨结婚，做得最大的改变就是，你搬过去跟李阿姨躺一张床上。”
顾许本来还想说，爸，你不会多年没碰过女人，害怕硬不起来吧！
可话到嘴边还是算了。
如果，他和顾大海是兄弟，他可以这样说，但他们是父子。
有的话还是不能直言。
不过，他认为，他和李小英应该属于精神婚姻，这个问题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
顾大海没有说话。
他的神经又跳动一下，这话非常正确。
从表面上看，最大的改变就是他搬过去。
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改变。
可自己睡觉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
这感觉……
顾大海想着心中又一梗，情绪无法形容。
他这是怎么了？
顾许视线看向蓝若思，此刻，蓝若思收拾得差不多了：“媳妇，走，上学去。”
蓝若思便像只小猫一样跟在他身后。
顾许走到门口，又叮嘱一句：“爸，你别犯傻了！男人有女人，不好吗？李阿姨是你最好的安排！”
他本想说，娶个老婆你都不敢娶，你还能干啥！
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毕竟是他爸，留点面子！
顾许说完，关上门上学去了。
顾大海一个人坐在家里，屋子安静得听得见呼吸声！
是啊！
有个女人不好吗？
说实话，李小英比他小，40岁的女人，正是女人有风韵的时候。
他听过一句话，女人皮肤好，是天生的。
这几年虽然，李小英每天起早贪黑地卖早餐，可她皮肤真是好，白里透红，水嫩光泽。
她身材窈窕，凹凸有型，举止投足间都透着女人的温柔。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吗？
他在怕什么！
顾大海把烟狠狠地戳进烟灰缸里，借机发泄心中的恐惧。
怕什么怕！
其他的事情都没变，有什么好怕的！
身边多个女人暖身子，多好！
顾大海瞬间豁然了。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睡觉，睡起来娶老婆！